以色列，舊約《聖經》的上帝應許之地，一個總與戰爭扯上關係，同時繁榮昌盛的矛盾國度。錯綜複雜的歷史，古老的宗教傳統，令人驚嘆的創新科技，令這神秘莫測的國度更加迷人。已定居以色列20多年的香港人Billy，把它形容為世界上最安全的神奇國度，別人眼中烽煙四起、腹背受敵的國家，卻是他和太太選擇安身立命的地方。
從飛機上俯瞰廣闊黃沙上冒起的現代城市特拉維夫，有點像海市蜃樓，疑幻似真。早上7時，我們準時降落在特拉維夫，現代、整潔、高科技，是以色列給我的第一印象。坐上剛開通幾個月的特快火車，從特拉維夫前往耶路撒冷，不用20分鐘，風景由摩登大樓變成古城單一的冷色調，那個如神話般的五千年聖城，轉眼就在眼前。
歷史書上常見穿戴黑禮服大圓帽、留着長鬍鬚的猶太人，一臉認真地在街上穿梭；包着頭巾、黑裙及膝的女信徒在電車上翻着《聖經》；荷槍士兵悠然地在咖啡店外吃早餐……宗教的莊嚴、古城的悠遠氛圍、軍事戒備的緊張感，形成匪夷所思的對比。沒錯，我已置身在世界上最具爭議性的宗教聖地耶路撒冷，一個歷史、文化、民族比我此刻感受更複雜的地方。
到埗第一天，我約了定居耶路撒冷的香港夫婦Billy和Linda。Billy八十年代來到以色列，跟前妻生的女兒現在在軍隊當兵，當年因為跟前妻結婚而取得以色列身份證，後來在朋友聚會中邂逅做牧師的現任太太Linda，二人在耶路撒冷開了一家麵店，自創遊客和本地人也愛吃的fusion亞洲風味，古城價廉物美的中餐廳不多，所以麵店在當地很受歡迎。
稅收高福利好 免費看醫生
「20多年前，其實是我家姐先過來工作，當時香港平均人工只有一、二千元港幣，但以色列已有千多元美金收入。當時覺得以色列好像很封閉，以為街上的人全蒙面，來到卻發現跟想像的不同，原來很西化很開放，所以開始好奇，希望了解以色列文化。」Billy以前做過餐飲業，因此睇準時機和舖位，三年前以25萬港元開店，裝修、入貨買賣全都一手一腳自己來，一年半時間回本，沒賺沒蝕，以他的講法是：「夠出糧和生活吧，不多不少剛剛好！」
Billy和Linda原本住在耶路撒冷南面的Beersheva，因信仰原因，2016年二人搬回耶路撒冷，Billy當時花了250萬港元買下500呎一房一廳單位，附送花園的單位，閒時種種花草有機菜，生活好似頗寫意，「麵店工作忙，很少時間在家，早餐後就回麵店，至晚上10點幾才回家，但比起香港生活也好得多。」
以色列物價出名高，一條朱古力25港元，一支可樂27港元，論生活指數，絕非一個宜居地，「以色列稅重，因為國家四面受敵，需要全民皆兵，政府軍費很高，故以色列做生意稅收也很高，需交超過50%稅項，單是銷售稅已17%，但這裏社會福利好，如免費看家庭醫生，住院、做手術也不用錢。」本地人每月最低收入大約12,000港元，上班八小時，也不流行OT。人工不算太高，但勝在福利不錯，「以色列很多人不做全職，即使返政府工，一天也只返4至5小時，一星期也未必返足5天。」
死海養魚，沙漠種菜，單是創新科技公司有6,000家以上，同時有仍奉行社會主義的集體農場，20多年來見證着以色列的變化，Billy總覺得很神奇。「我女兒在以色列出生成長，猶太開放式教育讓小朋友獨立思考，又熱愛問問題，訓練到腦筋很靈活。以色列很多時候是政府帶頭做的，例如為年輕人計劃未來、栽培人才等。」20年前，以色列已在一片黃土荒漠上發展農業，研發有助耕作的滴灌技術，發展海水淡化技術以節省用水等，「他們已很先進，我朋友多年前讓我看過集體農場（Kibbutz）的紅色玫瑰，朵朵又大又靚，更賣去荷蘭等地，當時以色列已變成歐洲的後花園，非常神奇。」
女兒參軍 「為以色列自豪」
Billy感嘆，香港沒有戰事，資源理應比這裏多，但政府和生活環境卻不如以色列，「這裏邊打仗邊發展多元化產業，香港年輕人的生活困境讓我很心痛，明明香港有很多聰明人，政府多資源，為何幫不到市民？港人難為香港自豪，這很正常，因為衣食住行也滿足不了。我卻為以色列自豪。」
以色列全民皆兵，男女都要服2至3年兵役，Billy的女兒現為軍隊特種部隊，「你看到很多軍人持槍，其實很安全，因為他們都熟讀法律，而且有保家衞國使命感，所以很守法。」我聽過有人曾評論以色列的猶太人國民質素不算特別高，但一到安息日或涉及宗教活動，人格就會提升到靈性層面，Billy續說：「猶太人喜歡亂拋垃圾、沒禮貌、打尖，而且非常愛辯論，很愛鬧交，所以我就跟他們辯論，讓他們沒聲出。但同時他們又很有人情味，心地很好。」
以巴衝突，一直是個難纏又複雜的問題。1948年以色列在巴勒斯坦領土上宣佈復國，當時英、美推動聯合國提出分治方案，提出以巴各自建立不同國家，當中約旦河西岸、東耶路撒冷、加沙走廊也屬巴勒斯坦區域，而耶路撒冷則是國際託管區。以色列在1967年第三次中東戰爭後，佔領了1949年定下的停火線「綠線」外的東耶路撒冷和約旦河西岸，開始建立猶太人殖民區。而夫婦二人，剛巧住在耶路撒冷北面的殖民區。
「我們覺得傳媒只報道國家不好的一面，只說以色列對加沙不好，但新聞從不報加沙一周內向以色列發射了幾百支導彈，以色列受到挑釁而反抗。」Linda說每次以色列軍隊要進攻加沙某地殲滅恐怖分子，也先以直升機把阿拉伯文單張扔在該地，好讓當地人疏散，不想殘殺無辜，「相反當地哈馬斯組織會禁止孩子婦孺離開，讓他們白白炸死，再歸咎於以色列殘殺平民。其實很多時以色列也在食死貓，只是很少人知道。」歷史、宗教背後各種因素千絲萬縷，孰是孰非，實在難以定斷，唯一毫無疑問的是，以巴兩地人民都希望在不久未來能和平共存。
導彈橫飛照買餸
四年前，夫婦二人住在南部一點的Beersheva，當時加沙跟以色列常發生衝突，「幾乎天天有導彈打過來，我們當吃飯。有時在街市遇上導彈，因為沒有防空洞，我跟街市的人找個安全位置，一起抬頭望天空數1、2、3，看導彈撞擊後沒有了，就繼續買餸。」Linda是名牧師，因為信仰原因而選擇住在接近上帝的聖城，她認為耶路撒冷是個可以安居樂業的平安之城。「以色列國防軍的反導彈鐵穹可反打90%以上的導彈，基本上我們覺得很安全。我認為無論在世界那個地方也一樣危險，隨時可能有交通意外、恐襲。」同為基督徒的Billy說：「你看為何以色列人活在有戰火的地方也不怕，因為有信仰。」
以色列移民小資訊
根據1950年《回歸法》規定，母親是猶太人及信奉猶太教者、改信猶太教者、猶太人的子女或孫，或對以色列有貢獻，例如在大屠殺中曾幫助過猶太人者、頂級科學家運動員等，也有機會獲得以色列公民資格。
以色列社會福利不錯，12年免費教育、免費醫療服務、《國民保險法》為老弱傷殘、弱勢社群提供全面援助；同時有很多勞工保護法保障本地人工作權益，例如禁止解僱懷孕員工，男女工人同工同酬、平等工作機會、最低工資等。
TRAVEL MEMO
簽證：持特區護照毋須簽證
機票：乘搭國泰航空直航前往以色列特拉維夫，來回連稅$6,079起
匯率：1港元約兌0.47以色列新錫克爾 (ILS)
鳴謝：國泰航空、The Negev Development Authority、Rashi Foundation
記者：王秋婷
攝影：張志孟（部份圖片由受訪者提供）